桃源县烟叶种植事故 烟草分公司逃避责任

摘要：

2014年3月10日上午，桃源县分公司在泥窝潭乡的烟站发放烟草肥料，受雇于烟叶种植户解巨湘，农民工陈巨华在装载时从车上摔下，颅脑严重受伤或成植物人。受害人雇主对受害人的救治消极应付，而烟草公司拒绝承担责任，后续巨额的医疗费用无着落。

详细情况：

2014年3月，桃源县烟草公司将烟草肥料运至泥窝潭乡官宦坪村烟站，并现场发放给各烟草种植户。3月10日，泥窝潭乡牛车磴村和平组烟草种植大户解巨湘请本村村民张茂初、张迎春和陈巨华，以及拖拉机车主胡国祥为其搬运烟草肥料。张迎春将肥料往拖拉机上搬，而陈巨华与张茂初合力在车上堆放。搬运过程中发生意外，陈巨华从拖拉机上摔下来，头碰到旁边一辆小四轮货车的箱板，造成左侧颅骨碎裂，头部血管破裂内出血。事发时雇主在现场附近，但未目睹。事发后，工友将受害人抬进了烟草公司的一辆小汽车，雇主解巨湘意欲使唤张迎春陪同伤者去医院，其意图不言而喻。未果，解某只得亲自前往。工友证实，陈巨华头部受到撞击之后立即昏迷，在被抬进车内时曾短暂醒转一次，只说了一句话，“你们把我抬到哪里去?”。工友回答，“送你去医院”。受害人由于伤势严重，不再能说话。受害人先是被送到了不具备救治条件的泥窝潭乡医院，医院拒收。在换了一辆车之后，受害人被辗转送到桃源县人民医院进行抢救。

经过40多天的救治，受害人依然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截至2014年4月20日，直接治疗费用已经超过12万元，受害人家属陪护期间的误工费、交通费等高达数万元。根据医生诊断，受害人将长期保持植物生存状态，苏醒的几率微乎其微，未来的医疗及护理费用将不计其数。(注：在湘雅附二医院康复科，现有一名昏迷九个月醒来的颅脑伤者，至今治疗费用近百万元。)

在受害人被送医院治疗时，雇主解巨湘支付了1万2千元手术费用。不出所料，解某接着便以回家凑款为名开始逃避责任，拒绝来医院、不再支付医疗费用，也从未过问病情。这与之前解某试图使唤工友送受害人到医院的表现是一致的。之后，泥窝潭乡领导答应调解此事，并安排了受害人、雇主、政府三方会面。然而，解某反反复复就只表一个无懈可击的态——并非不愿承担责任，实在是经济能力有限。迫于为解某打工的工友们的压力，3月20日，解巨湘终于再次露面，与工友们来医院看望受害人，缴付了寥寥3000元住院款并给了500元慰问金。迫于经济压力，受害人家属多次联系解巨湘，希望其能与负连带责任的烟草公司协商，但解某极其圆滑，总是顾左右而言他，只是消极应对。其目的不言自明，怕得罪烟草公司，断了自己将来的财路。解某为泥窝潭乡的烟草种植大户，实际栽种面积100亩。受限于烟草公司的新规，解某名义栽种面积20亩，以亲友名义栽种80亩。对于这一点，政府亦知情，因为使用粮田栽种烟叶是要经过政府首肯与规划的。

值得一提的是，解某为了逃避责任，多次散播谣言中伤受害人。解某造谣说受害人本是有病之身，但周围人都知道，受害人身体健康，多年来已没有经济压力，而长期保持中度强度的体力劳动，加上不吸烟，在事发之前其身体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健壮而且不显老。解某又说，受害人爱打麻将，经常半夜才就寝，可能是睡眠不足导致失足。但周围邻居、朋友、熟人都知情，受害人多年来由于照顾11岁的外孙女的早起上学，已经养成了每天早睡早起的习惯，作息极其规律。受害人本性善良、性格开朗、生活幸福，与周围邻居相处极为融洽，周围人也爱与之打趣。

事故发生后，负连带责任的烟草公司，一直没有人出面，也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受害人家属找过烟草公司，但相关责任人不是回避，就是推诿。工友们也质问过烟草公司下派的员工，试图为受害人争取赔偿，但对方笑而不语。据受害人雇主讲，其曾找过烟草公司，但对方只甩下一句话，“只怪你自己雇佣超过60岁的人干活”(事实是，目前乡里此类出卖劳动力的人多数在这个年龄段)。据知情人透露，近两年，愿意参与的烟叶种植户越来越多，烟草公司愈来愈强势。往年，烟草公司直接将烟草肥料发放至烟草种植户手中，而此次则是在烟草公司下属的各乡镇的烟站分发，由种植户自行拖运。据工友们反映，由于包装重量、包装袋形状与手感等因素，烟草肥料的人工搬运比水泥袋、粮袋的搬运要困难得多。烟草公司没有在烟站提供肥料装车的辅助设备，例如叉车或轻型吊车等，也没有对搬运工人采取任何的安全防护措施。这便是事故发生的直接原因。

需要指出的是，除了事故发生在烟站、事由为烟草肥料的分发之外，烟草公司与烟草种植户之间的关系也值得深究。由于烟草公司与乡政府的闪烁其词，我们无法准确得知烟草公司、乡镇政府与烟草种植户三者之间的协议与各自的职责。但根据网上所能搜索到的《桃源县2010年度烟叶生产考核办法》以及种植户所提供的信息，烟草公司实际上主导了烟叶生产的整个流程：

负责烟叶种植的技术推广与技术支持;

负责基础设施如烤烟棚与育苗大棚等的建设;

下派烟叶种植辅导员，进行技术指导;

规划田间生产管理的每个环节，如何时栽种，何时培土，何时翻包等;

特别是负责烟叶的烘烤;

烤烟的分拣与质量控制;

烟叶按合同收购，一是必须由烟草公司收购，二是合同外的不收;

由政府、烟草公司牵线，为种植户拉贷款;

种植户必须使用烟草公司制定的、发放的肥料，肥料的费用从贷款中扣除;

等等。

从这些信息不难看出，不仅仅受害人与其他工友是种植户雇佣的临时公民工，而且种植户本身也是烟草公司的临时工。实际上，烟草公司已经完完全全控制了整个烟叶种植过程的每个环节甚至是每个细节，种植户绝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烟草公司与政府完全可以指定并雇佣一人(村干部或村民)召集农民工，再由烟叶辅导员指导他们进行田间劳作。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烟草公司愿意让出一小部分利润，多此一举地带出烟叶种植户这么一些角色呢?大胆猜测一下，这么做虽然让烟草公司割让了部分利润，但也转嫁了99%的风险到种植户头上。种植户背负贷款，承担了土地租赁费用、公民工工资、肥料费用以及其它生产成本。如果烟叶收成不好，或者虽然收成好，但由于烟叶储藏中出现霉烂、烘烤出现失误等因素，就会产生高额的亏损。这些损失现在则由这“多出来的”种植户承担。这样一来，烟草公司做的是旱涝保收的生意，烟叶按等级分拣与收购，收一份货，付一分钱，风险大大降低了。就连烟草提供的肥料，其费用也预先从贷款中扣除了。当然，如果收购到的好烟叶越多，烟草公司的利润将更多，他们仍然是关心烟叶质量的。

在我们唯一能(通过百度)获取到的资料——《桃源县2010年度烟叶生产考核办法》中，他们根本没有提到安全生产这一项目，就连“安全”这个词都检索不到。似乎整个烟叶的生产就是为了利润，“安全”无关紧要，所以也不需要将“安全”列入考核项目之中了。也许桃源县烟草分公司存在一个部门专门负责安全生产，但至少在目前为止，没有这样一个部门站出来说话，烟草分公司也没让我们去找这样一个部门。反而在中国烟草总公司(国家烟草专卖局)的网站中，我们找到了《烟叶生产中应注意的安全问题》，这说明在烟叶生产中也是要关注“安全”的。http://www.tobacco.gov.cn/html/21/2106/210602/21060201/3795474_n.html。在桃源县，烟叶生产中的事故时有发生，致死或致残的事件以及烟草公司进行了某些赔偿的故事在坊间有流传，但语焉不详。

事故发生后，泥窝潭乡领导安排了受害人、雇主、政府三方会面、并对事故责任与赔偿进行了两次调解，但是他们对受害人家属迫切希望协商的烟草公司以及他们口中的“烟办”讳莫如深。我们无从了解烟草种植项目中各方的职责，这对受害人家属维权构成了巨大障碍。之后，受害人家属找到了桃源县烟草局(分公司)，获得的也只是各种形式的推诿。其中以桃源县烟草分公司烟叶生产经营分部的主任邱真武同志的回答最具戏剧性，“你们找我没有用”、“我只是一个办事员”、“你们找我领导”。对于“你的领导是谁?”这样的提问，邱某傲慢地回答“我不告诉你!”受害人家属也找了桃源县信访局与三调办，但未取得实质性进展。实事求是地讲，三调办的态度还可以，答应如果能提供烟草公司与种植户之间的合同，可以让律师帮助分析烟草公司的责任。但不知何故，2014年的合同居然迟迟没有下到种植户手中。需要补充的是，根据之前提到的烟草分公司这种经营模式，我们认为烟草公司是烟叶种植的实际经营管理者，必须监督保障安全生产。加上事发地在烟站、事由为烟草公司发放烟草肥料(往年直接发放到种植户)、事故发生在搬运过程中，而烟草公司没有提供必要的装卸工具(考虑到烟草肥料的装卸比较困难，应该使用叉车或轻型吊机)、也没有提供任何的安全防护措施(如安全帽、口罩、手套等)，烟草公司对于事故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由于政府也参与了烟草项目的执行，政府监管的缺失以及事发后的不作为令人深感不安。

综上，本次事故造成了受害人身体的严重损伤与摧残，给受害人的家庭带来了情感上与经济上的巨大打击。如果桃源县烟草公司与烟草种植户解巨湘提供了基本的安全保障措施，此次不幸完全可以避免。在事故发生后，作为雇主，解巨湘仅承担了一小部分医疗费用，而对事故负有连带责任的桃源县烟草分公司则完全无视受害人所受的伤害。受害人家属对于基层各有关部门的各种推诿并不感到意外，因为我们相信这是他们的一贯作风。事发四十多天后，受害人家属目前个个饱受摧残，心力交瘁，已经无法分心或分身进行这样马拉松式的维权，因为受害人还需要细心的照顾，家属迫切需要凑集后期的治疗费用。受害人家属决定一方面准备司法诉讼，另一方面求助于媒体，恳请有良知的媒体曝光这一事件并协助查清事实，要求泥窝潭乡政府以及桃源县政府积极进行协调与监督;责令桃源县烟草公司与烟草种植户解巨湘立即承担受害人的所有医疗费用，以拯救受害人的生命;在受害人进行伤残鉴定后，要求责任人依法赔偿受害人的误工费、住院补助费、护理费、残疾者生活补助费以及残疾用具费等费用，以维护普通公民的合法权益、维护法律的权威、维护社会的公平正义。